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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没关系，&rdo;他体贴入微，暖如chun风，&ldo;咱们……慢慢来。&rdo;覃川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回到自己的小院落，这会儿天已经亮了，翠丫正拧着毛巾擦脸，一见她回来，尖叫一声便扑上来。&ldo;川姐！&rdo;她叫得特别响，跟着又猛然压低声音，兴奋得满脸通红，&ldo;怎么样怎么样？昨晚九云大人他是不是很厉害？你是不是yu死yu仙啊？&rdo;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不正经的词？覃川无力地推开她，自己也拧了个热毛巾擦脸，喃喃道：&ldo;他确实很厉害，我也几乎要yu死yu仙了。&rdo;翠丫又是一声尖叫，满脸梦幻向往：&ldo;川姐我好羡慕你呀！我早知道九云大人和别的大人们不一样，从来不会看不起咱们是外围杂役。&rdo;&ldo;……那叫饥不择食才对。&rdo;覃川把毛巾往盆子里一丢，揉着眼睛出门gān活。&ldo;川姐你别这么说……&rdo;翠丫赶紧追上，&ldo;咱们自然是没资格嫁给这些大人们，再说了，谁也没想过这事儿。大家趁着年轻，男欢女爱，只求圆个梦想而已。&rdo;覃川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ldo;你还真把这里当皇宫，把这些修仙弟子们当皇帝了？皇上临幸下面的宫女还得记牌子呢！想要谁就要谁，直接一顶轿子抬走？山主怎么不管管……&rdo;翠丫像看老顽固似的瞪着她：&ldo;你可真老套，都什么年代了？山主从来不禁止这些事，修仙又不是禁yu！再说了，还有男女双修呢！&rdo;覃川没力气和她辩，她眼睛疼得厉害，一是累的，二是哭的，眼下浑身发软，只想找个地方狠狠睡一觉，奈何gān活的时辰快到了。&ldo;川姐！&rdo;翠丫继续追上，脸蛋红红的，&ldo;那什么……你和九云大人，昨晚到底……&rdo;&ldo;昨晚他耍主子威风很厉害，我gān活gān得yu死yu仙。&rdo;覃川一句话把她打发了。翠丫愣了半天，失望地喃喃道：&ldo;gān活？不是伺候他么？莫非九云大人他……不行？&rdo;临时杂役屋今天很热闹，人人都在讨论昨晚覃川的麻雀变凤凰奇遇，像是要向整个香取山宣布覃川从此是他傅九云的人，那一阵敲锣打鼓鞭pào响，真是惊天动地。一百年也未必有一次这种热闹。覃川来了之后，所有声音突然消失了，人人都让到一边，空出一条大路来给她走。众目睽睽之下，覃川显得分外淡定，她的脸皮经过千锤百炼，城墙也自叹不如。年轻的女管事含羞带怯看着她走过来递上令牌，眨巴着眼睛把她眼底下的黑眼圈狠狠看了好几次，这才继续含羞带怯地把工具给她。等覃川转身走了，她便和身边的人小声赞叹：&ldo;九云大人果然天赋异禀，jg力过人……&rdo;覃川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耷拉着眼皮，两脚感觉是飘着走，一路来到琼花海，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在花丛里，竟然也不知道疼，打着呵欠睡着了。不知为何，却梦到了左紫辰。当年她一怒之下刺瞎了他的双眼，彼时还暗自发誓绝不低头，绝不回头。可是没过几天，却又不得不放弃一切自尊，冒雨飞马赶来香取山跪地求饶。人的自尊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千金难换，有时候却一文不值。你将它看得很高，捏得太紧，一旦送出去，却未必能换回自己想要的。和做买卖不一样，金钱可以拿回来，自尊却是送出去就要不回了。暗自悔恨也好，硬着脖子假装不在乎也好，背过身子决定遗忘也好，失去就是失去了，简单又残酷。年轻气盛的她，那时候才明白，有时候不是跪地求饶承认错误，双手捧上自尊，事qg就可以圆满解决的。只是，她那个时候所剩的也只有自尊了。鼻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没办法喘气，覃川拧着眉头，把手不耐烦地一挥，喃喃：&ldo;好大胆……拖出去扇耳光！&rdo;有人在耳边吃吃的笑，热气喷在脸上，轻声道：&ldo;你要扇谁？&rdo;覃川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猛然睁开眼，就见傅九云一张大脸离自己不到两寸，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他两只眸子里，流光灿若星辰。她傻了，呆了半天，嗫嚅道：&ldo;小……小的给九云大人请安……&rdo;唇间发际幽香四溢，傅九云笑得更加和气，捏着她的鼻尖低声道：&ldo;我抓到一个偷懒的小杂役，要怎么惩罚？&rdo;覃川终于清醒过来，不着痕迹地想推开他，奈何对方纹丝不动，她只好苦着脸，声音委屈：&ldo;小的昨夜一刻不敢歇息，故而今早实在撑不住，请九云大人宽宥。那个……您能让小的起来么？&rdo;傅九云把身体斜过来让了让，她像只兔子似的哧溜爬起来，掸掸头发上的糙屑，尴尬地笑：&ldo;大人找小的，是有什么吩咐？&rdo;傅九云替她把衣服上的糙屑捻下来，一面道：&ldo;你把我的衣服都洗坏了，瓷器花瓶什么的也砸了个稀巴烂，难道不该赔给我吗？&rdo;覃川更加尴尬：&ldo;该赔该赔……可小的只有二钱银子……&rdo;&ldo;没钱……那也没关系。&rdo;他笑眯眯地看着覃川y转晴的脸，又加了一句：&ldo;做苦力来还就行了。&rdo;东风桃花雪后的香取山是许多人的最爱，山主的弟子们平日里要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实际上大多数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个个爱玩。覃川一路过来，已看了不下几十个雪人，许多堆得稀奇古怪，猜不出是什么东西。里面有个雪人却做得极好，纤腰楚楚，皓腕薄肩，虽然做的那个人没有雕琢出五官来，却已尽显风流姿态了。覃川伸长了脖子频频回头看，脑后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冰冷的雪水顺着脖子往下淌，冻得她&ldo;哎哟&rdo;一声，一个劲哆嗦。&ldo;跟上，到处瞎看什么？&rdo;傅九云在前面招了招手，他手里还捏着个雪球，作势要对她脑门来一下。覃川暗暗咬牙，小碎步跟上，赔笑解释：&ldo;大人，您看那雪人……怪好看的。&rdo;傅九云笑了笑，道：&ldo;看不出你一个小杂役还挺有眼光。&rdo;他看看那个雪人，又回头看看覃川，上下打量一遍，才又道：&ldo;那是我做的。&rdo;覃川极口夸赞：&ldo;原来是大人做的！小的就说，那堆雪的手法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堆个雪人都可以堆出国色天香的味道来，九云大人好手法！那雪人没有五官，是大人还未做完么？&rdo;傅九云却没立即回答，淡淡瞥了她一眼，过了片刻，方道：&ldo;美人似真似幻，至今尚未让我见到她的真容。索xg让她做个无脸人好了。&rdo;覃川仿佛一无所觉，只连连点头称是。一时间两人倒是无话，踏雪行过一片小花园，迎面飘来断断续续的丝竹之声，曲调只隐约可闻，却是悠扬婉转，犹如chun莺脆啼，清泉流泻，令人顿生悠然向往之意，忘却严寒之苦。覃川似是听得入迷，喃喃道：&ldo;这是东风桃花曲……&rdo;&ldo;你倒有些见识，&rdo;傅九云背着双手，加快前进的步子，&ldo;东风桃花曲乃是东方大燕国乐师公子齐所作的群舞之曲，舞姬不单要舞尽天女之态，还要辅以琵琶，不知难倒了天下间多少绝色舞姬。&rdo;覃川扯着嘴角笑了两下，轻声道：&ldo;是啊，反弹琵琶之技，百人里也未必能出一个。&rdo;&ldo;知道的还真清楚。&rdo;傅九云摸了摸她的脑袋，&ldo;莫非小川儿做过舞姬？&rdo;她赶紧摇头：&ldo;小的笨手笨脚，哪能去跳舞！只不过……只不过小的故乡是大燕国，小时候有幸见识过一次东风桃花曲……&rdo;傅九云默然片刻，第二次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柔和了些：&ldo;大燕国已灭，小川儿也吃了不少苦。&rdo;覃川没说话。彼时那丝竹声已近在眼前，自一座玲珑殿宇内流泻而出。傅九云走到殿门前，只探头看一眼，里面便传来一声清叱，寒光一闪，一柄小小飞刀对准他的眼珠she过来。他一把接住，将那晶莹可爱的小刀在手中抛了抛，苦笑：&ldo;青青，轻些。险些杀了我。&rdo;里面走出个绿衣姑娘，一张芙蓉面，长得极艳丽俊俏，似笑非笑看着他：&ldo;什么风把你chui来了？前几天还听说你抢了个外围杂役，越发胡闹了。&rdo;傅九云摇摇头：&ldo;我不过是请了个利索的杂役帮忙做些清扫收拾的活，谣言传得倒快。&rdo;&ldo;信你才有鬼。&rdo;她笑了笑，下一刻却是chun风满面，抢过他手里的小刀收回袖中，又道：&ldo;今天来这里做什么？看排练吗？&rdo;傅九云含笑道：&ldo;来送个做事的杂役，她能gān的很，你们只管使唤。&rdo;说罢朝覃川招了招手。覃川原本见架势不对，闪身就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冷不防他扯到自己，只得点头哈腰地出来行礼：&ldo;小的覃川，见过青青姑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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