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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接。除非没听见或者在上课，否则他是不会不接她电话的，也不会让她等那么久。苏棠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直到晚上苏陌和林安安下班回家，苏棠实在坐不住了：&ldo;爸爸妈妈，土豆哥哥说他的外婆住院了，你们知道吗？&rdo;苏陌和林安安皆是一脸错愕。他们还没听说。当晚，他们带苏棠一起去了医院。病房里没有人，床上空空如也。苏陌拦住了经过的一个护士，护士说：&ldo;这个病房的病人是上午才送来的，原本只是骨折，下午突然肾衰竭，送去了急救室到现在还没回来。&rdo;苏陌他们连忙往急救室走。门口的走廊里，周皓和唐娅楠坐在椅子上。唐涛一个人背着手，站在手术室外，抬着头一直看着门上方&ldo;手术中&rdo;三个字。在另一边，小番茄窝在哥哥怀里，眼睛哭得红红的，时不时地找周善确认：&ldo;哥哥，外婆真的会没事吗？&rdo;&ldo;放心，奶奶也在里面，她会救外婆的。&rdo;周善低声哄妹妹，只是眼眶也忍不住泛酸。苏棠跟着爸爸妈妈走过去。她看看其他三个人，又把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她的不安成真了，他们都在这里，他的外婆一定病得很严重。周善抬眸和她对视。小番茄也抬了抬头，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ldo;糖糖姐姐&rdo;，又趴回哥哥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苏陌有些艰难地开口：&ldo;情况怎么样了？&rdo;周皓拍拍唐娅楠的肩，把她交给林安安，和苏陌两个人一起走出去抽烟。两个男人除了在工作场合，平时都很少抽烟。此刻两个人站在门外，周皓深吸了一口烟：&ldo;情况不太好。&rdo;苏陌没接话，等他往下说。过了好久，周皓才继续道：&ldo;妈以前做过肾脏移植的手术，医生说新的肾脏又已经开始超负荷工作了，也许半年，也许一年，她现在的肾脏就不能再用了。&rdo;苏陌皱眉：&ldo;不能再做一次手术吗？&rdo;周皓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沉声说：&ldo;理论上可以，但是现在要找到合适的肾源，很难。当初楠楠在医院登记了好几年，我也给妈找了很久才找到。而且医生说妈现在年纪大了，这次又摔得那么厉害，对身体造成的影响很大，如果再次做手术，以她目前的情况很有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了。&rdo;所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使她这一次脱离了危险，骨折也好了，很有可能也只有一种结果。-苏棠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有人说话，她也不敢问。她迟疑了一下，走到周善身旁：&ldo;土豆哥哥，你别担心，外婆一定会平安出来的。&rdo;周善抬眸看她。上一次他和她说他的外婆住院了，她也是这么安慰他的，告诉他外婆会没事的。当时他还能笑着和她开玩笑，说这是他的外婆，她喊得太早了。然而今天，他沉重的情绪全都表现在脸上。他抿着唇，只是简单地和她目光相接。苏棠似乎能读懂他眼中的情绪。她什么都不会，他的外婆生病了，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是她很想抱抱他，告诉他不要害怕，不管他的外婆在里面会怎么样，她都会陪着他一起面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又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门口的灯熄灭了。护士先推着郑淑琴走出来。她闭着眼，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去，鼻子里插着绿色的氧气管。半分钟后，凌倩也出来了。大家都站了起来，一个个沉默地围着她。唐涛声音有些发颤：&ldo;怎、怎么样？&rdo;凌倩点点头，低叹：&ldo;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不过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她这次的情况比二十年前更加严重，单单透析维持不了多久，得尽快找到肾源进行手术，才可能有恢复的机会。&rdo;唐娅楠险些站不稳。一双手臂从背后托住她。她回头，伏在周皓的肩头小声抽泣。小番茄还小，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听到妈妈哭了，鼻子一酸，也吧嗒吧嗒地落泪。唐涛仰起头，努力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他当了一辈子军人，曾经被罪犯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时都没哭，而他一生中仅有的三次落泪，一次是一家人重新团聚时，一次在产房外抱着刚出生的小外孙女时，另一次，就是现在。&ldo;先去看看你们妈妈吧。&rdo;他挺直脊背，跟在病床后面走。-苏陌和林安安在医院待了一会儿，就带着苏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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