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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尔惊恐地看着画风突变的米学嵩。商殷皱眉，说话也不怎么客气：“凉尔马上要出发了，米导还是说正事吧。”“先别走了吧？”米学嵩摸出根烟来点燃，“我想，请凉尔当向导。”“向导？”这个要求完全出乎凉尔的预料，他满脸问号，“什么向导？”商殷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脸色一沉，但没说话。米学嵩抽了口烟，说：“咱们《霸业》不是还有几场战争戏没拍吗？之前定好的场地出了点问题，我就想着，反正历史上，北商和西尤对上是在栖月山。不如，就去栖月山拍好了，特别真实，对吧？”商殷和凉尔都没说话，米学嵩讪讪道：“凉尔的老家不就在栖月山吗？正好可以给我们当向导，你们俩也可以再一起多待几天，多好。”“不行！”凉尔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几乎要跳起来了，“绝对不行！”商殷本来也想拒绝，但凉尔剧烈的反应还是让他意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米学嵩更是直接被吓得烟都掉了。“你……”米学嵩看着气呼呼的凉尔，更多还是奇怪，“你怎么了？”“栖月山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你们不能去那里取景。”凉尔也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了，稍微缓和了语气，但还是能听出来，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愤怒。商殷微微皱眉，米学嵩听到他这个理由倒是放松多了：“你说的这个不用担心，我们有相关部门特批的许可证。”凉尔懵了。“去栖月山取景，真是米导你的意思吗？”商殷把凉尔拉到身后，看着米学嵩，“这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也没听你说过？”米学嵩摸摸脑袋：“这不是因为原来的场地出了问题吗？临时想到的，但是我觉得去栖月山取景更好。”“什么时候出的问题？”商殷又问，“我怎么没收到消息？”米学嵩更尴尬了：“昨天。”“昨天我们参加了明暖的杀青宴，还聊到过拍摄的情况，你那时候都没提这事……”商殷嗤笑一声，“那应该是杀青宴后才得到消息的吧？米导速度够快啊，半晚上的时间，不仅想到新的拍摄场地，还去有关部门申请到了许可证。”米学嵩满脸冷汗，眼神无处安放。商殷一拍手：“米导，你有这能力，来做导演实在不明智。导演听着权利大，可实际上受到的限制也很大，有点亏。”“好吧。”米学嵩一抹额头，烦躁道，“是付御的意思。”商殷正想说话，米学嵩忽然又道：“可我觉得，这次付御的建议挺好。”“你刚才没听到凉尔说吗？栖月山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我们去拍摄会给栖月山的环境造成破坏。”商殷冷着脸道。“可既然有关部门许可了，就说明是可行的，我们也会小心。而且，有些事情你不懂，如果能成为唯一一个到栖月山取景的剧组，这也是一个宣传的爆点。”米学嵩一直被商殷逼着，也不太高兴了，“团队成立当初，你自己说的，只管剧本相关，其余事情都是付总做主。你现在要毁约，是不是不太好？”商殷一时哑然，剧组成立之初，他没想过后来会发展成这样。他那时候只关心剧本和演技，别的琐事一概没兴趣，付御愿意管他自然没意见。可现在想来，如此多的巧合，难不成付御早就算计好了？仔细想想，当初的确是付御自己找上门来投资的，他那时候并不知道付御的为人，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所以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早知道是这样，他就该自己投资，找什么付御合作！不过，事已至此，说后悔已经没用了。凉尔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是明暖打来的，叫他出发。“我去找你。”电话里说不清楚，凉尔说了一句就挂了。“米导，我考虑一下你的要求，等下给你答复。”凉尔拉着商殷回酒店。在电梯里，凉尔问商殷：“栖月山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付御为什么要怂恿米导去那里拍戏？”“你不答应，真的是因为栖月山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吗？”商殷反问。“当然不仅仅是。”凉尔愁得不行，“栖月山之所以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因为山上的聚灵阵，如果去的人太多，很可能会破坏阵法。而且，栖月山妖精巨多，剧组去拍摄，也会很麻烦。”栖月山之所以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并不是因为聚灵阵。商殷垂眸想了一会儿，说：“付御花了那么多心思，对栖月山估计是势在必行了。米导被洗脑，我们也劝不动。而且，如果我们强行阻拦了这一次，他们可能还会想别的办法，要是他们安众去搞破坏，会更麻烦。现在这样去，至少在我们眼皮底下……你给你的邻居们捎个信吧，让他们早点躲起来。战争戏不算多，顶多十来天就完了。”“我去了后再跟他们说。”凉尔咬牙道。他很不想让剧组去，可商殷说得对，要是付御暗中搞破坏，反而防不胜防。商殷一愣：“你就别去了。”“不行，我一定要去！”凉尔难得态度坚决，“我不放心，而且，有我做向导，能保证尽可能不破坏环境。”“可是……”“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跟着去？”凉尔看着他，“因为知道有危险吗？那我就更要去了。”凉尔也不是真傻，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他隐隐觉得是有关联的。如果幕后黑手是付御，他跟商殷非常不对付。所以，这一趟行程，只怕对商殷不利。商殷的身体又不好，万一有危险……在栖月山他是地头蛇，至少能保护商殷。商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凉尔没有为难他，换了笑脸道：“再说了，栖月山那是我老家。你回去见父老乡亲，我怎么能不陪同？”商殷哭笑不得。他了解凉尔说到就要做到的性子，没有再劝。两人去见了明暖，把要去栖月山拍摄的事说了。明暖说：“其实能去栖月山取景也算是好事，反正十来天就能拍完，真人秀至少得一个月后才能开录，来得及。”她跟商殷和凉尔都不一样，对栖月山也没感情，理解不了他们的心情，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商殷他们也无意告诉明暖太多，和她道别。凉尔不走，明暖就要一个人离开。商殷让凉尔去送明暖，然后把傅峥叫了回来。傅峥听说这事后，反应比凉尔还激烈：“你疯了吗？竟然答应这种要求？”“还有两天。”商殷说，“反正我也要去栖月山的，这样我反而放心一些。现在看来，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为了试探我。从《霸业》筹备开始，他们就在算计我了。躲不掉的，一次性解决吧。”傅峥还想说什么，商殷又道：“你先去栖月山，让他们做好准备。对了，聚灵阵要加强，保护好栖月山的妖精。”傅峥立刻去准备。第二天，剧组赶赴栖月山。凉尔和商殷没坐大巴，单独开车。商殷看凉尔一路上基本上都没说话，神情也有些严肃，便知道他紧张了：“怎么？很担心？”“能不担心吗？”凉尔苦着脸道。明知前路有危险，却不知道危险在哪里，有多危险，怎么可能不担心？“不是我去见父老乡亲吗？”商殷笑道，“你这么紧张，是因为我拿不出手？”凉尔忍不住也笑了。商殷身上总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那是一种好像沉淀了几百年的沉稳，比山还稳固，比水还隽永。不管遇到多少危险，多少未知，他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种力量，是能够影响到身边人的。凉尔放松多了：“你怎么总能这么淡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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