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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城在一旁劝慰道，手掌不自觉地握住女孩儿的手。莫名地，他不喜欢她把目光过多地投注到其他男人的身上。沈雁初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温暖气息，抬眸看向路城，浅浅一笑。站在一旁的何青杨看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戴手铐的那人看见沈雁初，眼睛里露出凶光，表情有些狰狞。路城见状，眼神微凛，将女孩儿护在身侧。“老实点儿！”何青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跟前，把手铐又拷紧了一些，沉声呵斥道。“你恨我？”沈雁初走到那人面前，低声问道。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丝毫的异样，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瞪着沈雁初。“我们之前见过？”沈雁初并不在意他是否会回答，又重新问了一个问题。这次，对方的眼神更加凶狠了。沈雁初勾了勾唇，了然地点头。“那就是了。”她不再说话，而是紧紧地凝视着对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细细打量着。明明她的目光平淡如水，可是每划过一寸，就让那人觉得像是凌迟一样，一缕一缕的恐惧从心底里蔓延开来，逐渐扩散。就连他的额头上也不受控制地渗出一层冷汗。他强忍着惧意移开目光，哪里还有之前的穷凶极恶。“原来如此。”过了片刻，沈雁初动了动嘴唇，缓缓开口。怪不得她觉得这个人这么眼熟，原来他就是自己回国那天，在机场碰到的那个小偷。“怎么？机场那次，还没有让你在局子里待够？”沈雁初无视对方惊讶中又满是慌乱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还是说，你对我的怨恨，足够让你再一次铤而走险。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形，好像你的每一次出手，结果都不是很顺利。”她的唇间噙着浅浅弧度，可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清冷。听到沈雁初的这番话，那人的脸上顿时又羞又愤。“上次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的话，我就成功得手了！”他瞪着沈雁初，怒气冲冲地低吼道。沈雁初闻言，冷笑了一声，没了跟他迂回的心思，索性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吧，把东西藏哪儿了？”那人愣了一下，眼神突然有些躲闪，支支吾吾道。“什……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跟我这儿装傻充愣？”沈雁初嗤笑一声，眼神里散发出丝丝凉意。“说说吧，你是怎么样潜入我家的？又为什么别的东西不拿，专门拿那两样东西？”她说到这里，微微俯身，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地问道。“吓唬我？还是为了恶心我？”那人怔怔地摇头。“我没去过你家，更没有拿走你的东西。”他这般说着，有些狼狈地耷拉下脑袋。“我原本是这样计划的，可是还没等动手，就被警察抓到这儿了。”沈雁初听到他的回答，缓缓直起身体，侧首看向一直站在身边的男人。路城迎上她的视线，轻轻摇头。“他说的是真的，不是他。不过……”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看向何青杨。“他身上应该还有其他值得深挖的地方。”路城跟沈雁初从市局出来，两人并没有从那个人口中得到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反倒是帮何青杨他们从对方身上挖掘出了另外一条重要的线索。那人私下里还贩卖毒品。不过，除此之外，他们两人也并不是一无所获。“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沈雁初坐在副驾驶上，歪着脑袋打量路城，神色平静淡然，看不出其他特别的情绪。车窗玻璃落下，她单手搭在车窗上，支着脑袋，动作随性而又慵懒。汽车呼啸而过，卷起阵阵轻风，吹进车内，将散落下来的长发拂乱，发间的馨香霎时间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前面红灯亮起，路城脚踩刹车，车子缓缓停了下来。他侧首看向坐在身边的女孩儿，风已散去，女孩儿鬓边的发丝有些凌乱，将一双眸子遮挡住，看不真切里面的情绪。路城抬手探向沈雁初，下意识里将她鬓前的发丝别在耳后。动作温柔，带着几分暧昧。男人指尖的温度有些灼热，女孩儿的肌肤被微风吹拂过，泛着丝丝凉意。一个如火炉一般炽热，一个似秋水氤氲而起的淡淡清凉。截然不同的温度碰触到一起，两人俱是一愣。路城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几下，指尖上传来一丝酥痒，就连耳根处的温度也在渐渐上升。漆黑的眸光变得幽深了许多，如同深不见底的古潭一般，泛着点点光芒，微微有些闪烁。他顿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在经过最初的惊诧过后，沈雁初倒是率先镇定下来，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缓缓扬起，勾勒出几许轻浅笑意。烈焰红唇轻启。“谢谢。”头顶上方的灯光有些泛黄，照耀在女孩儿精致的面容上，仿佛渡上了一层柔光。前面绿灯亮起，路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车子重新启动。他把驾驶座这一侧的车窗玻璃放下来，轻风裹挟着汩汩沁凉扑面而来，将他心头的躁意减轻了一些。“既然这个人没有去过你的房子，那么偷东西的就是另有其人。”路城一边看着前面的路况，一边对沈雁初说道。“不过……”他的眉间渐渐地拧起几道褶痕，如刀削一般的俊脸上流露出几许凝重。“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情况就会复杂很多，也会变得更加棘手。”沈雁初接过他的话题，继续说道。“至少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那人的反侦查能力很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除了……”路城闻言，侧首看向她，下颌微微有些绷紧。沈雁初迎上他的目光，唇畔的笑意不减，不甚在意地继续道。“确定的两点。第一，那个人并不缺钱，或者说他有一定的财力。因为我的那些珠宝首饰他一件都没拿。第二，那个人对我有敌意。他拿了我的两件贴身内衣，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明明说的是很严肃的事情，可是她的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连一丝惧怕也没有，就好像谈论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路城看着她，似是想到什么，眸中的疑云一点点地散去。沈雁初察觉他眼神里的异样，凝眸直视着他。“怎么了？”路城嘴唇轻抿，低声回道，“没事。”随即收回视线，右打方向盘，驶入环岛。两人晚上都没吃饭，便中途找了一家餐厅吃过晚饭。路城直接把车开进沈雁初所住的小区，在楼前停下。“我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沈雁初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对路城道。路城坐在驾驶座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安静地有些出奇，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沈雁初没有留意他的反常，径自下车，关上车门，绕到驾驶证那一侧，冲他摆了摆手。“路上小心点。”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驱车离开的打算，以为他要看着自己上楼，于是笑了笑，转身朝楼里走去。路城侧首，看着女孩儿渐渐走远的背影，眼神里氤氲起一缕复杂的光芒，然后瞬间消失在眸底深处。他抿了抿嘴唇，动手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沈雁初听到身后关车门以及汽车落锁的声音，脚步慢慢停下，有些迟疑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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