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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藤威揽住他的肩膀，大方道：“没事，现在你不是就加入我们了吗，甲醇和耗子都拿你当兄弟，他们虽然有时候也挺烦的，但其实人都特别好。”李藤威畅想得美滋滋：“以后就我们四个一起混，四个人里又有兄弟又有老婆，真不错，人生足矣。”卫小初心里甜暖，又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谁是你老婆。”卫小初回到家时，卫母正在厨房里忙活，今天父亲又要加班，卫小初在外面跟李藤威玩了大半天后还能回来跟母亲吃顿其乐融融的晚饭，心情实在不错。卫母给他把汤盛好，看着他喝完了汤，开口叫了声：“小初。”“嗯？”卫小初看向母亲，见她神色微微凝重，似乎是打算认真说点什么。“最近见你经常出去玩，都是跟那个李藤威一起？”“是啊。”卫小初点点头，不知母亲怎么问起这个。“就你们两个人？”卫小初还是点头，心里更莫名其妙了些。卫母又问：“那就你们两个男生，整天在一起都玩什么？”“之前是去他家里，我们……一起打游戏。”卫小初不太擅长撒谎，掩饰的又是那些白日宣淫的事，不由得有点脸红，“今天是一起去逛了花鸟市场。”卫母见他脸红结巴，联想到近来他频繁外出，面上生辉，还经常对着手机羞涩发笑，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温声道：“其实你不用瞒着我，我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十几岁的男孩女孩互相有了好感，想个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事。妈妈不会逼你们分开，但还是希望你先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你们都还太年轻了，心智不成熟，未来也还没确定，现在就算在一起了又能走多远？再说，以后到了大学里好女孩多得是，你见过了更优秀的人，就未必还会喜欢今天这个了。不要为了一时的快乐耽误了前途，妈妈不希望你将来后悔。”卫小初这才明白，母亲是以为他交女朋友早恋了。卫母并不知道他的性向，把他的男朋友错当成了女朋友，但除此之外，她所说的每句话对卫小初都适用，每句话都敲打着他的心。关乎着甜蜜而充实的当下，关乎着遥远而不安的未来。“我知道了。”卫小初轻声说。新学期开始了，老师们纷纷放出狠招，开学第一堂课就搞突击考试，把这些个放松了一整个寒假的学生们考得悲从中来。虽然这回的成绩普遍惨淡，老师们也只是借此机会提醒大家该收心学习而已，但卫小初看着自己七十来分的卷子，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的成绩一向优秀，还从没考出过这么低的分数。他也不由得自我反省，这个假期确实玩得太过了吧？只顾着沉浸在恋爱里，完全把学习抛到了脑后。他想起了母亲劝诫自己的那番话，第一次萌生了危机感，心里沉甸甸的，还有点不安。于是这天放学后李藤威要拉他一起去六楼时，卫小初拒绝了：“今天先别去了，我想跟你说说话。”李藤威见他今天有些反常，便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问：“怎么了？有什么话非要现在说的。”卫小初翻出那张刚发下来的卷子：“数学是我最擅长的科目了，可是这回我才考了七十二。”李藤威哦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种随堂测验题量少，分值大，错上几道题就快不及格了，其实你这个成绩不差的，下回小心点就行。”道理卫小初不是不明白，但面对这个历史最低分时还是会有一些不可避免的挫败感，他把卷子放回去，刚想开口，又见周围还有别的同学，便拉着李藤威出了教室。李藤威见他欲言又止，心里更是奇怪：“到底怎么了？”两个人走在楼梯间里，卫小初小声说：“我妈发现我谈恋爱的事了。”“啊？”李藤威着实受到了惊吓。“不过她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以为我只是交了女朋友。”李藤威稍稍松了口气，又问：“她骂你了？”卫小初摇摇头：“这倒没有，她说不会逼我们分开，但是劝我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要因为贪图一时的快乐耽误了前途。”李藤威觉得这话也有点道理，反应过来后又立刻紧张道：“你不会是打算跟我分手吧？我可告诉你，绝对不行！我不同意！”卫小初看着他笑了：“才不会，我怎么可能会想跟你分开。”又说：“可我仔细想过了，我妈说的话也挺对的。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一整个寒假连书都没翻开过一次，以前都不会这样的。”李藤威有点着急：“可是放假本来就该痛痛快快地玩，现在开学了才是认真学习的时候啊。”“不光是这些。”卫小初说出了自己的忧虑，“现在到了高二下学期了，剩下这一年多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我们真因为谈恋爱影响了成绩，我不知道你将来会不会怪我。而且上大学之后我们可能就要分隔两地了，大学里优秀的人那么多，你本来又很受欢迎，说不定到那时候你就看不上我了，再说——”这是卫小初心中最大的不安：“你以前一直都是喜欢女生的吧。”李藤威听完他这番话，胸口一阵气闷：“说了半天就一个意思，你一点都不信任我。”“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呀……”“怎么不是？”李藤威反驳道，“在你眼里我是个谈了恋爱成绩就变差的傻瓜、没本事考上好大学就埋怨别人的懦夫、见到几个漂亮女生就变心的花心大萝卜！”卫小初低下头不敢再说话，李藤威好像生气了。李藤威见他没反应，更是恼火，提高了嗓门道：“你还真默认了？！”卫小初赶紧摇头：“没有，当然不是的！”李藤威呼噜了他脑袋一把：“你这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啊？就算你妈发现了你谈恋爱，但她这不是没打算棒打鸳鸯吗，反倒是你自己在那胡思乱想了一堆。不就是一次小测验没考好，都扯到多远的地方去了，至于那么悲观吗？”卫小初老实说道：“我就是觉得我们俩年纪还太小了，将来什么的都没个定数，而且……我害怕真的会跟你分开。”李藤威听他这么说，心也软了，十分坦然道：“路是一步一步走的，目标是一个一个实现的，你现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也没用啊。你想要什么样的将来，现在就得做出什么样的努力。口口声声说不想跟我分开，结果也没见你拿出决心，就知道说一些丧气话。”卫小初抿着嘴没吭声，不得不承认李藤威说得很对。“我们俩成绩不是挺接近的吗，到时候考进同一所大学也不是什么难事，再不济考到同一个城市总可以吧？”李藤威摆摆手，“算了，现在说高考也太远了，就先定下一次月考的目标，我要考进班里前三，年级前二十，你呢？”卫小初笑着看他：“那我和你一样。”这么推心置腹地聊了一次后，卫小初总算打消了许多忧虑，用具体可行的目标消解心中的不安全感，不仅学习多了不少动力，未来也不再那么模糊而遥不可及了。但不管怎么说，读书学习总是件辛苦的事，偶尔空闲时，卫小初总会怀念刚刚过去的那个甜蜜又淫靡的寒假，不过也有因为开学而高兴的人，比如甄纯。经过了一个寒假，甄纯发现卫小初似乎有了不小的变化，但到底变化了些什么，他又不太说得清——总之整个人都显现出一副诱人的风貌，面色红润，笑容明朗，眼中带着飞扬的神采，甚至还有一点隐隐约约的……妩媚？刚开学那天他就去问卫小初：“小猪，你钥匙带着吗？”“带着，怎么了？”“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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